[日期:2017-04-10] | 来源:重庆晨报 作者:重庆一中高二303班 杨尚霖 | [字体:大 中 小] |
重庆一中高二303班 杨尚霖
李商隐吟:“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。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”秋天一到,便生出急景凋年、仓皇失措之感。
古老的吊脚楼,于城市高楼繁华的背景下,像是被遗忘的记忆。庭院深处,被老人种下了黄葛树。阳光穿过树荫,在干燥的水泥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,多了几许清凉。霞色黄昏,江面余晖点点,小舟漂漂荡荡,老人静坐黄葛树下,听江涛阵阵,江风习习,看渔船点点。
老人在这偌大的重庆城里活了几十年,却很少与人交谈,只是每天都守望着江畔。有人说,老人是一位退休了的海军少尉,心中向往着江边生活。又有人说,老人是在等待外地的故人,因为他老是看着游轮归来的方向。时而江雾弥漫,摇曳的小舟在江面上若隐若现,老人的一生也好似在这浓得化不开的江雾中弥散开了。
我却不喜爱老城的清净,更爱住在灯红酒绿的都市之中。每到夜晚,行走在滨江路畔。船靠江岸,光映水中,高楼大厦,万家灯火,高下齐鸣,下连江水,上接星空、整个江面被灯光照射得如白昼般明亮。叠山而起,顺流而走,如星月坠地,似渔火簇拥。
轻轨轰鸣划过,头发被风吹得凌乱,不息的车流开过江畔。巨大的广告屏发出耀眼的白光,射入瞳中,让人一愣,行人过往,带着浓烈的城市气息。
老人居住于古老的江畔数年,与艄公峡猿为伴。素日里,与摆渡的船夫相伴垂钓,或徒步走十几里山路,到更高的地方去看一看城市,年年岁岁,过着闲来沉思的平淡日子。而我,从小便在这座城市里漂游,看过了洪崖滴翠、海棠烟雨,所遇见的人和事,亦不如乡畔渔家那般朴素简静。
不曾想,我亦有这么一天,能同老人一起远远守望江面。迷雾笼罩,像江湖一般的重庆是我不曾见过的,到了晚上,皓月当空,长江浮光跃金,银星万点,浩荡星月如画。回清倒影,一动一静,相映成趣,江天月色,上下齐辉。
我没走过十八梯,也没流连于磁器口,没见过金碧流香、歌乐灵音,没看过黄葛晚渡更没听过佛图夜雨。我记忆中的重庆不过是轻轨划过、车行江畔罢了。我与老人所看见的重庆终究是不同的,又何必纠结于重庆的景呢?
老人亦一句话不说,坐在黄葛树下的石椅上,面色安静。守望着长江边上的重庆城,眼中则有一丝悲凉。
也许终有一天,我背上行囊,为了前程而离开故里,穿过缙岭云霞,走过华蓥雪霁。风雨归来,也会如老人一样地生活,就是这样静坐树下,听江涛阵阵,江风习习,看渔船点点。风静日闲,守望着古老的重庆城。
或与峡猿嬉戏,或与山雾、江风为伴,老人就在那儿,默默习惯了。世俗的纷扰没有动摇他宁静的心。他始终是个守望者。他的坚守来自于心中对珍贵记忆的庇护,坦然于物质的清贫,却是出于精神上的诚实。他要守望的,不仅仅是这座飞速发展、日新月异的重庆城,更是这片精神净土的无暇。这便是守望的意义。
老人的守望,也许我们都懂,只是一入风尘,多少心情都给了纷繁的生活。曾经留下的那些温暖记忆,又经得起多久的消磨?
近来,我总是恍惚地以为,老人还在,还在老城的庭院,那棵巨大的黄葛树也还在。有一天,霞色黄昏,老人还会坐在黄葛树下,听江涛阵阵,江风习习,看渔船点点。而后,再一次守望着这座城市,年复一年。
指导老师蔡乾国:
一辈人有一辈人的生活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情怀,而他们对于故乡重庆,又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留恋。老一辈不舍她的温暖与简静,新一代却钟爱她的繁华与炫丽。重庆城,对于每一个生养于斯的人来说,都是一方或许可以离开但注定永不能忘怀的热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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